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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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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於白日的和煦,晚間的風是相當涼的,力量也比白天要大的多,這樣天氣反覆無常的日子恐怕還要再久些,才能算完。

風不停地敲打著窗戶,發出“呼呼”的咆哮聲,就如同那陰森電影裏常有的聲音,有些風則無孔不入,拼命的找著可以進去的洞,看見窗戶開著就往裏邊鉆,即使有窗紗也怎能攔得住它們,利索地進入屋中,離它們最近的花草們被吹的“嘩啦啦”的響。

屋裏的熱氣被迅速消耗一空,隨之覆蓋的是徹骨的冰涼。

ks3760gama擡起腳來走至窗邊,蹲在地上,眼睛緊緊盯著開著的窗戶,又轉身看了眼在床上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檸溪,心中劃過些擔心,四肢上慢慢覆蓋上了一層黑色的凸起,就見它緊貼玻璃,竟然開始了往上爬。

它的腳黏著在玻璃上,就像在平面上走著,一點阻礙也沒有,直到走到了開著的窗戶旁邊,才定在那裏。

毛絨絨的爪子搭在凸起來的把上,輕輕一扭,窗戶就合了上去,那些冷氣再也沒有肆無忌憚的氣勢,如喪家之犬似的被阻隔在了外邊。

屋裏的風沒有了吧,它才瞬間從玻璃上跳了下來,動作靈敏的像貓,落在地上沒有絲毫的時間,一絲也沒有打擾到床上安眠的人。

它輕輕地走到窗邊,向上一躍,便來到了床上,在米黃色的床單上留下了一個凹陷的痕跡,靜靜凝視著她的睡顏,才蜷起身體在她臉旁窩下,靜靜地睡去。

原本它是不需要睡覺的,只是現在身體還未完全修覆,不能吸收恒星能,總吸收電能也不是辦法,還是減少些活動的好。

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它沒說,那就是她睡著了,不會再溫柔的凝視它或是抱著它,它就只想著和她做一樣的事兒,完全不想離開她。

這樣,睡覺就是它最好的選擇了。

夜晚中床上兩個身影緊緊依偎著,異樣的溫馨。

然而不多久,它就被吵醒了,痛苦的□□在一傳到它耳朵裏去,它就立刻睜開眼睛去,茫然的站起來,看著檸溪,爪子搭在被子上,眼睛很清晰地看到她額頭上接連不斷冒出的汗,仿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。

即使受著痛苦,她也只是眉頭皺著,冷汗淋漓,連□□的聲音都很小,要不是它耳朵靈敏,否則真有可能聽不到。

這是怎麽了?它心裏有些忐忑,尤其是在它聞到了一股鐵銹的腥氣。

那是血的味道。

這下,它終於更緊張起來了,低頭蹭蹭她的臉,她還是醒不過來,於是就給她探測起身體來。

結果眼睛凝聚於一點,測試證明原來是女生特有的生理周期到了。

它的芯片裏確實儲存著在很久遠之前,人類女性確實會有痛經的病狀,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,人類體質的增強,以及醫療的進步,這樣的問題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洪流裏。

然而它卻忘了這個時代的女性還是有這個癥狀,沒想到她竟然會痛成這樣,肯定不是一般的原因,必須好好調理才行。

或許就是因為這次的刺激,導致它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,甚至可以說是一生都關註她的生理變化,就是害怕她會再次發生這麽痛苦的事,讓她頗有些無可奈何。

可是現在又該怎麽做?它頭一次急得團團轉,眼中充滿了惶恐,生怕她出了什麽事,沒想到關心則亂這個詞還可以用到它這個機器人身上,實在不可思議。

時不時的舔舔她的臉頰,用爪子將她臉上的汗拭去,然而她始終未好,嘴唇也幹的要命,顯得蒼白無力。

像是生命力源源不斷的從她身體裏流走。

它急忙跳下床去,跳上桌子,顧不上別的,右爪化手,打開暖壺的蓋子,往杯子裏倒去,冒著熱氣的水,升騰著裊裊的煙霧,它調試了好幾次,才將溫度調好。

又端著水杯跳到床上走到她那邊去,用調羹一勺勺給她餵著水,剛開始她還頗不能下咽,直到感覺到那種溫度,才喝了下去,它就一勺一勺的餵下去。

她的嘴裏呢喃著什麽,它低頭一聽,前所未有的心疼要將它的芯片給摧毀掉。

“外婆,外婆……”檸溪嘴裏不停地叫著外婆,仿佛這樣就能給她無限的力量,讓她變得好受些。

這些天,它自然也了解到了很多關於她的事,也知道了她的家裏環境,又怎麽不知道在她心裏陪伴她長大的外婆的分量,否則她也不會時時凝視外婆的照片和在一起的錄像。

當初她外婆去世的時候,對她的打擊一定非常大,可是她從未表現出來,只能在夜底低語那至深的想念。

“不怕,不怕,外婆在。”大概是她真的疼糊塗了吧,死後再也不曾入過她的夢的外婆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,那種熟悉的溫暖將她身體上的寒冷統統驅散。

是外婆來看她了嗎?

在寂寞無邊的夢境,她如此渴望地想著。

溫暖的水劃過她冰涼的身體,連腹部的痛似乎都輕了許多。

“不要走,外婆……”檸溪握住她朝思夜想的手,手還跟記憶裏的一樣暖,她好像看到了外婆憐惜的看著她,最後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的小腹。

那炙熱的溫度隔著睡衣源源不斷的傳進她的身體去,因寒冷而凝滯的血液緩緩流動,小腹上被外婆捂得暖洋洋的,一如從前她痛經時的溫度。

“水…水……”她底低低叫喚兩聲,記憶中的外婆就心疼地趕緊把水送入她的口中,生怕她會更難受。

被人關心著的感覺真的很好。

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,如同風中搖曳的百合花,盡管身體上還是有些痛,她終於有力氣進入了夢鄉。

見她睡去,它依舊不敢松懈,窩在她的腰腹邊,散發著如火爐般的溫度,溫暖著它想溫暖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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